开阔

开阔 楼主 1天前

Elle回到公寓,踢掉高跟鞋,没有保护的鞋掌没穿几次已经被磨出了棕色,只有掌面以上到鞋跟里侧露出明亮的正红色。


已经恨不得趴倒床上,却克制地继续端着闺秀的架子,把外衣围巾帽子一一挂好。


边走边解开连体衣的一个个扣子,让它从脚下滑落在地板上,从脚踝掉下。这是她最大限度的放肆。


她还是很轻的把摘下来的胸罩放在peg bag里,才拿起折放床头的睡衣。


她走到窗前,俯视无月的黑夜里万家灯火,微笑。


轻薄的真丝babydoll是她的最爱。前胸的macramé木兰花纹编织根本挡不住山上的樱桃树。


她就这么在窗前穿好睡衣,直到扣上背后的安全扣。


根本不会有人看,她心想,有人看才好呢,我就和他……嘿.嘿.嘿.


她开放app附近人的搜索可见,仿佛像茫茫宇宙的苍生寄出了一段好奇的音符: Hello Wor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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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le是读心者。


其实是因为基因缺陷,她的大脑皮层顶叶上覆盖了一层薄膜,这层超导薄膜不需要任何外磁场就可以在电击下产生能带里的自旋极化,用量子隐态传输一个个坍缩光子到被读取对象的大脑突触,并接受反射的光子,重建相干相位和被读取对象记忆。


所以她其实是读记忆者。


她不会读脑电波,也不会读暂态的情感,她只会读取稳态的物质,固有的记忆。


自从小时候测脑电图差点强反馈电流烧掉整个医院供电支路之后,她就被科学家插入了一脑袋的植入电极。


她像工具一样被借来借去的辗转在犯罪审问现场,间谍侦查场合,甚至被机构领导们挪作私用的做一些私人侦探任务。


你是我们的武器。派任务的人总这么说。


武器,她笑笑,她知道他们其实叫她怪物,或者“它”,IT。科学家管她叫sample,连subject都不是,一个和小白鼠一样的sample。


她知道她可以要任何高档名贵的生活物品,但不能要自由。


她身带GPS警报器,说是人,不过是个物件罢了,或者是个保释的犯人。2018,没有国家知道这样的人体实验在进行。


她报复似的偷出了一个微电极控制器,可以让自己在人群中随意读取,似乎没人发现,她偷笑。


城市里,人潮喧闹,她的脑袋要被高分贝的白噪声引爆了,连忙关掉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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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l是Elle读不出一丁点复杂和噪音的那个人,她只能读到他在山间的攀爬和大海的航行。


他笑的纯真温暖,她在他身边像个孩子被呵护。


她快乐的一路冲上小峰顶,不过三米多高的陡壁,回过身却发现自己不敢下来。


他笑她的可爱和淘气,说别怕,转过身蹲下,重心把稳,压低,找一个手可以扣住的坑,不要抓树枝。对,然后伸长腿把身体向下探,左脚先踩那边那个石头,右脚踩着我的手,踩稳之后左脚挪下来踩我这里的左手,然后你右脚下来可以到地面,我也会托你下来。别怕别怕,脚横过来,我的手很稳,没问题的。


她还是在踩住他的两手后不禁担心他承受不了,焦虑的回头看了一眼。


虽然已经托稳,他还是腿一打弯,仰面倒下,他紧紧的抱着她护着她,把自己当成人肉垫子。


你没事吧?她焦急的侧脸道。


我死了,他闭着眼说,疼死了,正好有块石头垫到前列腺了。他猛地睁开眼,调皮的看着她。


她哼了一张,把原来紧张的撑起来的脑袋重新放下来搁在他臂弯。


但很快,两张脸侧向彼此侧过,吻了起来,两个身体侧身挪到更舒适的距离。


她涨红了脸,呼吸开始急促。


他把手伸到羊绒混丝纺的baselayer下边,一手解开胸衣。


她大呼一声,仿佛释放了某种胸中的郁结。


她当然知道做爱是怎么回事,毕竟是辗转的武器和样品,她知道别人在她身上做测试的滋味,也知道做武器的时候如何有杀伤力。


但她每次都在忙于读取让大脑炸裂的数据,生怕遗忘复刻每一丝一毫。


这时她在他的高山大海间望着天空,被他抚摸揉搓着双乳,享受着被刺激到花蕊时的甜蜜。


他摸了好久,时而轻柔时而粗暴,轻柔时像浓情的巧克力划过心灵,粗暴时像电流穿过直击心房。


他的吻落在脖颈,嘴唇,耳垂,带着淘气的微吮,也或浓密或轻淡。


我可以进去吗?会不会太突然?他问。


可以,她有些迟疑,她不是不愿意,只是从来没有被征求过意见,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地上的石砾扎人的隔人的,各式峥嵘,她却毫不在乎,肉体与大地和爱人如此贴合,她愿意让时间永远停留。


她觉得一股点化的灵气从阴门进入,温热疏通了整个身躯,随着灵气进入,她不禁长呼一口气,抬起下巴。蓝天,碧柳,阳光与虫鸣,这个视角观世界,她从未体验过。


那灵气进出间似乎汇集成了一朵云气,抬起了她的臀,雾凝了溪流,滋养着他和她碰撞的生命力,根与巢。她微醺于此刻的交汇。


他抱起她,拖着两人的裤带走向刚才的陡壁。


他把她的背靠在陡壁上。


啊,感受到背上的踏实时,她小声舒气。


你的声音真好听,他看着她迷离的双眼,销魂,还有你的眼睛,勾魂。


她被夸过很多事情,但是从未被如此真诚的,反射式的真心夸赞。


她抱紧他的脖子,眼眸朦胧中,他们刚才云雨处的柳树已经模糊,只感受的到他的冲击力,每次都似击穿身躯,却又温暖澎湃。


她嘬着他的耳垂,吻起他的脖颈,虽被撞击后的娇喘不断打的支离破碎,繁花点点。


他和她的爱,在山间,在大海,在房中,也在旷野。


宁静的他,她也不再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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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le叹一口气,思绪回到现实,手在体侧摩擦一下,喝点什么吧。


光着脚去厨房,打开冰箱。Chassagne Montrachet和sancerre,她有时会喜欢挥霍来解除压抑,但是il给她的平静让她安定很多。


Sancerre,与其说她喜欢sancerre的酒体,不如说她喜欢sancerre的发音。Sans,缺了什么东西。但应该是sans souci吧,无忧无虑,没有烦恼。


她笑,法国人真浪漫。


其实是她浪漫,没有的东西竟是烦恼。


闻一下,清凛的果香,嗯,真好,她微闭着眼呼一口气。轻抿下去,青柠,清脆微酸;青草,忍冬,百里香,岩板的风土,手拾的果粒,每颗都味道饱满;接下来有白桃,黄李子和蒸梨的丰满;后味竟有一点短指饼干,柠檬乳,甚至烟熏的味道。


真是sancerre中的极品,她仍旧眯着眼,砸吧了一下嘴,又一大口喝下。


带个冰桶回房。她踩亮窗台边沙发旁边的落地灯,依旧倚着窗台喝酒。


她爱笑,生命极苦,为何不笑。


她翻了下手机,不明生物纷纷回应了Hello World的呼唤。


她笑了笑,点了下清空并删除脚印。


除非是他,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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